弥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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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萨莫』矛盾调论

▼莫萨/萨莫无差


▼喜闻乐见的晚宴阴郁大师醉酒梗

▼“论贵族姑娘们的花痴心理(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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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社会啊,它与人心一样,胆小又怯懦。


只不过这个家伙可以被朦胧的酒气,滔天的喧闹和虚幻的嘻哈声掩盖在不被人察觉的黑暗中,而那颗心呢?却格外自卑,当灾难来临的时候,它通常弓着身子咒骂,一边还要抬起头看着会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由此,引入新的名词,它的生命存活在命运的生命里,它的灵魂束缚在命运的束缚里。


——人心并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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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是个金色的大漩涡,其中融入了金迷纸醉和天上最招摇的那几颗星星。所有人,穷苦,或者雍容,低贱,亦或高贵,他们各有各的节奏,满心不愿,却堆砌出漂亮的微笑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处在自己的位子上,有轨道,有目的,继而衍生出无趣的争风吃醋,插科打诨,无趣,无趣。


但光彩焕发的年轻人——当然一眼就能认出来,他是一直跑在大家前头的那个,上挑的眼角旁有被星星染成金色的痕迹,他快活的不像现世人,眼中竟迸发出大胆的自由,和疯狂的微笑,任谁狭隘和黑暗的心中,都衍生出一种难熬的羡慕,它们越熬越熏人,到最后竟成了染血的刀。假如有些无法将自己的思绪发散到黑暗的宇宙中去的人们,则可以透过报纸,游行,或者当事人的口述来听听,这次的晚宴,便能想象得来人世间所有的沉淀和复杂的思绪,那时再来思考一番刚才的那段无可厚非的文字吧。


年轻人,主人公,音乐家,旷世巨子,人类历史上唯一的天才——他有那么多名字,随意您怎么称呼他,反正他就坐在琴凳上,米黄和金黄相间的卷发有一绺从右边拂过耳垂不服帖地落到他青稚的脸颊旁。钢琴已经被冷落了许久,并不介意有个奇怪的斗篷客奏响它,木质钢琴的润滑的黑色直接透过玉白色,有巴洛克风格装饰的穹顶,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起来,在琴盖上的星星,则是那些燃了一半的牛油蜡烛。——总之,音符跳跃起来了,就那么一瞬,到处都是喧闹声和打趣,这样的曲子却好像为他们助兴一般,这些贵族的姑娘们摇着花里胡哨的扇子到处飞舞,肆意旋转。谁会去管她们有些越距了的快乐呢?请承认吧,每个人都渴望放浪不羁,通常只能依靠酒精——或者疾病,这是能被赦免的,能说是仁慈吗?


小姐们很快找到了她们将用白丝绸的手套或天鹅毛的扇子去挑逗的人——一只黑猫,啊,她们的宫廷乐长,名为安东尼奥·萨列里。一群咯咯笑着的蝴蝶把大师身旁坐着的,想尽办法从这种酒气中脱身的罗森博格贵族赶跑了——也并不算,几个女孩把这个伯爵压到了另一处沙发上,好让两人身边都能挤满更多的姑娘——这话在二位耳中听来可一定是失礼至极的,但满屋子的酒香体香和不明不白杂糅在一起的香气早已把他们熏晕了。宫廷乐长想跟着他这位花枝招展的朋友坐过去,却被这些女孩子纤细柔软的胳膊压回了软椅上,然后被棉花包围的感觉袭满了这个忧郁的音乐家的脑海。——他应当先观察观察姑娘们脸上的坏笑再考虑喝不喝下她们递来的酒杯,因为他没看到那个跳脱在漩涡之外的年轻人高挑修长的身体在孩子气的摇来晃去,纤长美好的食指抵在唇边,连指甲都那么圆润光滑,就好像他背后长了白翼似的,脸上尽是俏皮而坏意的笑容。姑娘们叽叽喳喳,在把他头脑搅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与年轻人沆瀣一气——大师的身体不自觉的痉挛了一下——在第二个音符正式响起的时候,好像玻璃灯掉在地上打破,照映出无数张他的脸。

节拍是恰到好处的呀。

钢琴上既没有乐谱,年轻人的脑海里也没有音符,他的手指就这么快速的在键盘上滑动,在黑白键之间穿梭,同时能够用轻柔地不惊走一只蝴蝶的声音,爆发出让人心为之一颤的激情——他还能够悠闲地扫视,冲着那一张张玫瑰色的脸颊献上少年般的笑容——他就是,她们多么甜美,他的音乐有一段时间只为她们而存在呢,来献上一吻吧,一人一个,然后他就能让他的音乐在她们的周身炸裂升华。

哈,哈。他的瞳仁捕捉到了,不得不被这些姑娘们禁锢在椅子上的大师,仍然穿着他那一身呢绒的黑色朝服!古板,教条,循规蹈矩的典范呀,大师!他的眼睛在躲什么呢?像只被抓住的猫,或者雏鹿,脸上的表情真是古怪,当然格格不入了,震惊又不安,但这让姑娘们长长的睫毛更喜欢往他胸膛上去了。于是年轻的音乐家笑着转正身子,认真的演奏起来,有几个无趣的仆人站在门口远远望着他,眼中迸发着狂热的喜爱——这不如姑娘们清澈的眼眸中漂亮的赞美——不过有人喜爱他的音乐总是好的,某个忧郁的,甚至有些自卑的宫廷乐长,更让他捉摸不透。

萨列里,让他有一段时闷闷不乐……这个小小的礼物让他惊喜了吗?别摆出那么一副要把自己藏起来的表情,嗯?毕竟谁也不能剥夺他找找乐子的权力嘛。


这样的音乐应该在更高的地方。

年轻的音乐家的甩袖将他描绘的像是一副天使的画像,只是这位天使的腰上长着一支利剑似的调皮的尾巴啊,它随着节奏一直在骚扰已经被罐下许多酒的大师,跟着那群姑娘一起胡作非为,引得音乐家不用回头也得意地笑了起来,所以他的音乐更加真实——

不,这首曲子应该在更高的地方。

萨列里显然应付不来这群热情的,甚至对他而言有点可怕的女孩子,况且,有什么东西不礼貌的直直穿过他的肉体,敲打他被锁链锁住的灵魂——不知道是醉酒还是怎么,他的脸上浮起一阵甜美的红潮,姑娘们笑了,她们真是喜欢这种别扭的、隐忍的、挣扎的爱呀。一旁沙发上的那几个女孩却不这么想,因为那位花枝招展的罗森博格公爵早已在穿透耳膜的笑声中逃之夭夭了。

他狠狠坐起来,突破了那些柔软的手臂的束缚,却无力再抵抗她们兴致不减无赖依靠,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将头垂了下去,靠在一片柔软的胸脯前,那个姑娘用她天鹅绒的扇子在他的脖颈处轻轻挠了挠,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又开始咯咯笑起来了。

不,不要偷笑——

年轻的音乐家摇了摇头,他的笑容消失了,连乐曲也变得锋利无比,像是一把被赫菲斯托斯特地制造出来,献给诸神的金剑,或许没有滴着血,却寒光凌凌,剑影乱舞。在这些人之中,只有萨列里立马捕捉到了它,并且差一些就哭了出来,姑娘们只听见小音乐家的乐曲变慢了,还以为是埋怨她们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呢——毕竟,他们是同伙嘛——可是当姑娘们笑着向他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小手时,还以为年轻的音乐家会来吻它们呢——但是没有,并没有,年轻人甚至都没回头,他仿佛突然间,电光火石之间,就变成了那种老套的钢琴演奏家,他的乐曲却没有,刀一样的音符,将姑娘们层层围住的宫廷乐长的雾茫茫眼睛中逼出了泪。

够了……够了。他听见自己说,你的音乐对他来说是折磨,你不知道吗?

但是他的手停不下来,为他的音乐落泪的人不止一个两个,滚烫的,刺骨的,灼人的——但是萨列里不一样,他乐在其中。

大师曾经站在高高的云端看着他差点被人心捅个对穿——这是他罪有应得。

他仍旧旁若无人的纷发着他的星星,宴会越来越低沉,变得厚重起来,就像月亮上掉下来的碎片,现在一层,一层,一层——被他这个唯一清醒的人,踩实,锤毁,烧去。

“请您停一停……”

大师的声音变得模糊和缥缈,他揪住心口,只抬起头那么一瞬,看到一个光鲜亮丽的侧影在琴键上挥洒自如,自在得意……看不清,这曲子又变得欢快起来,姑娘们鼓掌欢呼,只有萨列里知道这首曲子正在把他从地狱拖向云端——这并不舒适,因为音符仿佛编制成一股尼龙绳缠绕上了他的脖子!

该死的,该死的,这该死的欢快——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甚至是这个时代!是谁将它带来的,请立刻将它带走吧,否则您可能会遭到白眼和怒火,还有蛇信子里喷出的剧毒!

“停一下……”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叫嚷些什么,嘟哝些什么,他以为他在叫嚷着“请您停下来!”,嘟哝着“这虚幻的神明呀…让我吻您——”

直到很久以后他都不会知道,他将这两句所用的音调搞反了!

乐音并没有停,但姑娘们的笑声停了,正当他艰难的蓄力想要再请求一次的时候,他发现悠扬在苍穹上的音符随着琴盖的落下消失了。

一个身影,已经停在他的朦胧的泪眼前了,他低垂着头,看见一双弧度优美的小腿,鞋跟轻盈的点来点去,像是在一月的冰面上试试点尖,或者像孩子剥开糖纸,瞧瞧里面的软糖究竟会不会甜掉牙齿。

“您不喜欢吗?”

一个年轻的声音悠远旷然,却被一根风筝线拴住,把他的记忆牢牢的拴住。声音的主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它太特别了,世间仅此而已,可是——

他放弃与酒精相抗,姑娘们一个个伸长脖颈接受小音乐家蜻蜓点水般的,晚霞一样温柔而火热的吻。他们的笑声杂糅在一起,却把他的心绞得更痛!

“您是谁……不,不论您是谁……把您的音乐带走吧——”萨列里说,低着头,看不到安静下来的年轻人的脸,他双手抓着他的一只右臂,甚至错觉到认为他的技巧正在转而流向自己。

“您不爱它呀……唉,这可真是难办——怎么说,这些玫瑰们倒是喜欢的打紧!”

那个人说,他的声音落在萨列里的心头——那里早已不知道是黑色还是红色,把他所有的底线与防备都打破。他谨慎的弦被金色的星星形状的利刃割断,他想要仰头,却意识到自己会被耀世的星辰灼伤。

“既然您……是神,”他发出一阵又像哭又像笑的低吼,年轻人弯下腰身聆听他的话语,萨列里一面在心中挣扎着‘不!不!不要再靠近了!’一面将他的手臂抓的更紧,“……您怎么还不将我……从星星之上抛下去呢?!”

贵族小姐们调笑着‘大师真是醉了呀’,年轻的音乐家眨眨眼睛,如果萨列里现在抬头来看,会发现他连睫毛上都落上了金光,更不要说他一直上挑着的眼角旁,那更是让人沉迷其中了。

“大师想要——”一位姑娘咯咯笑道,其他姑娘应和着攀上他的胸膛。

“——吻您呀!”

她们一齐叫道,萨列里抖了一下。

年轻人笑了,那么率真,他原地蹦跳两下,鞠躬,他的行礼金光四溅,他笑起来是特别,特别温柔的……他更像意大利人,有着那边雕塑般的完美颧骨和鼻梁旁的投影。

小音乐家再次站直身子,现在他的腿离大师的鼻尖只有一厘了。萨列里收回他的双手,中规中矩放在膝盖上,小音乐家只在练琴的第一天这么做过,以后……唉,反正也没人管他啦!他将一头仿佛闪亮亮的金发凑到萨列里额头前,带着调皮的笑,点着自己的脸颊,姑娘们差点就尖叫起来了(嘿,那时候的人们可看不透音乐家们隐晦的爱呀,就连她们自以为看透的小音乐家,都从来没有表现出真挚的爱。)

萨列里泪眼朦胧,他终于安静了,包括他的心,都被面前这个面容模糊的年轻人的占满了。那首曲子就是证明,他已经到了云端之上,却嫉妒起一阵没有名字的曲调来——这是狂热的爱啊,可惜身不由己。

总之,无论您听到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满天乱飞,或者那些贵族姑娘们一谈起来就要捂着嘴偷笑的版本——据小音乐家本人的描述,那个吻并不像吻,尽管是两片柔软的双唇直接伏贴在了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金色的印记,反而好像是在刀山火海中挣扎了一番,带着他沉重的复杂的,矛盾的爱与憎恨的刀,在他的脸上留了道口子。

年轻的音乐家像天使安抚因为矛盾把自己撕裂的人一般,有那么一瞬似乎想把他揽进怀里,他那么瘦,但他的力量却从周身迸射出来。他在萨列里又要哭了一样的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当他是神的馈赠也好,或者一个想要讨好老师的吻也好,萨列里感觉星星落在了他的睫毛上。

年轻人轻盈地走向门口,拿起他那件黑金的外套,把所有的光辉全都裹了进去——萨列里有那么几秒钟挣扎的是那么激烈,继而他又安静下来了。音乐家把自己的声音放空在一片醉醺醺的气流中,犹如一叶没有方向的小船,向四面八方飘去,萨列里甚至伸出了手,但它们从他的指缝间流走,就像开春这位姑娘小麦色的发尾被他卷在小指上,悄无声息的流走。


“我的音乐……也会吻您呀。”


他说,带着他上挑的眼角和美好的笑容,还有他洒脱的自由和超前的疯狂离开了。

所以跟随他的人,通通都渡过了移动之庄严犹如西西弗斯滚动巨石般的困苦,在这个金色的漩涡里,他们只看着那个神采飞扬的身影,就有了指引。

他们啊,乐此不疲的将天才的火种,引向更开阔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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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后——久的连冰川都要融化,琴键都要生锈,连氤氲的犹如干冰般的螺旋上爬的酒气都要在星空下消散了,三月的春就又来了。

萨列里在他的乐谱上点下最后一个休止符,他已经不太灵敏的双耳捕捉到了春风携来的一段曲调,他静静听了一会儿,似乎又闻到了那晚的酒味。

“这首曲子……”

他问道,一旁的学生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看着他。

“是谁作曲?”

“我以为您知道呢——谁不知道呢,是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呀!”

学生眼睛里亮起光芒,这个名字在萨列里的脑海中转动了一会儿,萨列里将它和那个纤细高挑的身影,和那张看不清的面孔联系起来了。

“沃尔夫冈……”

他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无意中看到自己的手上已经有了皱纹——还不是一点儿,这是什么奇怪的事吗?他已经五十六岁了!

“他现在住在哪里呢?他还在为宫廷演奏音乐吗?还是说在写他的德语歌剧?”

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只记得这个闪耀的青年曾经愤愤告诉他,世界上最伟大的歌剧即将出世。

但他的学生没有答话,倒是非常震惊的看着他,脸上流露出一种可惜的悲伤。

“您又忘啦?”

这个青年说。



“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



“已经去世十五年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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